小小牙周病，卻演變成失控骨髓炎
郭先生用紗布蓋著臉頰，掀起紗布露出傷口，黃灰色的膿液瞬間湧了出來，在他用紗布重新將紗布
蓋起來的時候，陪同前來的太太娓娓道來郭先生的病程。
「蔡醫師！我先生有糖尿病多年，一直都吃藥控制中，有一次因為右下側牙齒腫痛去找牙醫，被告
知是因為牙周病清潔不良，導致細菌進到深處化膿了。手術切開清傷口、抗生素治療後有一陣子都沒
事了，沒想到1年後又重新爆開流膿，醫師說已經變成慢性骨髓炎了。」
郭先生處理完傷口，慢慢地說「這一年來，我都是不斷的手術清傷口、抗生素，還有用高壓氧治療，
不過，醫師說局部的血液循環越來越差、傷口也慢慢擴大範圍，如果再沒起色的話，可能要截斷切
除半邊顎骨了，我真的不想這樣，所以，特地找到專門治療骨髓炎的蔡醫師啊！看能不能有機會呢？」
根據統計，成年人大約有90%以上患有不同程度的牙周病，其中約50%需要進一步的牙周進階治療。
牙周病並不只是刷牙時會流血這麼簡單而已，後期會使牙齒容易搖晃、牙齦萎縮，加上口腔是個充滿
細菌的環境，運氣不好的話，讓細菌趁虛而入到深處就慘了，當出現牙周破壞及牙齒周圍的骨髓發炎，
可能就是進到骨髓炎的階段了。而且，研究也顯示牙周病與心血管疾病及糖尿病等也有密切關係，因
為牙周病的細菌可以侵犯血管及心臟的管壁並引起腦中風和風濕性心臟病，而嚴重的牙周病也會導致
糖尿病控制不穩定。
口腔周圍的骨髓炎，較容易侵犯下巴骨，起因一般是因為牙齒的細菌感染或是手術外傷後的二度細菌
感染，例如，牙髓根尖發炎、牙冠周圍炎、牙周病、拔牙或骨折外傷等，急性骨髓炎通常需要手術清
除發炎本體，並配合使用抗生素來控制病情。若是沒有完全清除，就有機會演變成慢性骨髓炎，此時的
破壞範圍將繼續擴大，並且可能侵犯所有的顎骨、甚至是耳道周圍的顱骨，此時的治療就可能需要截
斷切除半邊顎骨了，會變得非常麻煩而且容易復發。
郭先生因為做過多次的手術，傷口附近充滿了緻密的疤痕及結締組織，阻礙了供應傷口生長的血液
循環，會使新生的組織越來越不容易生長，也會更容易出現缺血的情形，這也是慢性骨髓炎最常見的
問題。慢性骨髓炎，並不只細菌感染的問題而已，更被認為是缺血性的疾病。因為當慢性感染繼續進
行時，細菌進入骨骼深部、骨髓腔的巢狀結構內繁殖，膿液可能積聚在骨髓腔，造成骨頭缺血並迫使
細菌進入血管及骨頭腔隙中。反覆感染的發炎反應，會使局部的肉芽組織會轉變為緻密的疤痕，而這
種血管稀少的疤痕，在感染部位的周圍形成一層無法穿透的障礙，加上感染發炎後增生的滲出液會增
加骨髓內的壓力，滲出液就有可能會將致病菌帶到骨皮質以及骨膜，進而造成骨膜上的血液循環遭受
阻斷，而使得骨頭壞死。而且，循環受阻之後，正常免疫細胞與抗生素無法深入感染核心，所以，骨
髓炎會導致骨缺血，骨缺血又會讓原本的骨髓炎不易治療，惡性循環沒完沒了。
中醫針對這種困境，有獨特的見解。在中醫古籍《黃帝內經》的《靈樞．刺節真邪》篇中提到「虛
邪之入于身也深，寒與熱相搏，久留而內著，寒勝其熱，則骨疼肉枯內傷骨為骨蝕。」說明外邪入侵
之後，深入停留而使正常的骨骼組織被破壞或者是被腐蝕。到了隋代太醫巢元方著作的《諸病源候論》
中則詳細說明了缺血性骨壞死的疾病過程，因為「血氣隔絕，不能周榮」，致使氣血瘀滯，痺阻不通，
筋脈失于溫煦，久之則骨頭壞死。而骨髓炎導致氣血阻滯不通的描述，在明朝外科名家陳實功所著
的專書《外科正宗》中說明得很清楚「由瘡潰久不收口，乃氣血不能運行至此，骨無榮養所致。細骨
由毒氣結聚化成，大骨由受胎時精血交錯而結，日後必成此疽也。」是無法單純用消炎藥、抗生素來
處理的。
而治療上，中醫最重要的治療理論是由《素問．陰陽應象大論》而來，「髓居骨中，骨賴髓以養。」
認為腎精充足，則骨髓充滿，腎氣的充盈與否，正是決定骨骼強健的關鍵，而「血氣隔絕，不能
周榮」，這個問題一定要解決，卻不是單純活血化瘀可以達成。中醫認為「腎主骨生髓」，骨頭的發
育、生長、強度，都和腎氣的強弱有密切的關係。飲食的水穀精微均依賴脾的運化輸佈，故若脾之運
化功能失司，氣血生化不足，筋骨肌肉無以養而衰痿。肝主筋藏血，若肝血不足，則會筋肉拘孿、關
節屈伸不利，也會因為氣血不足而影響骨質的生成。因此，調理中醫的肝脾腎三臟的臟氣，其中又以
腎氣調理最為重要，加上益氣養血、以及專病專用的促進骨質生長的藥物，才能解決這些問題。
郭先生經過中醫調理大約1個月之後，口腔內的傷口邊緣開始滲出暗紅色的血，口腔外的傷口原本黃
灰色的膿也開始夾雜一些暗紅色的血水，這代表局部的血液循環已經好轉。大約又過了3周左右，口腔
內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口腔外的傷口也開始長出新的皮，膿也明顯地減少了。又過了2周左右，口腔
內的傷口已完全癒合，口腔外的傷口明顯縮小，醫院照x光影像顯示骨髓炎範圍明顯縮小。又過了大約
6周左右，傷口都已經完全癒合，口腔外科醫師也說目前骨髓炎已經好了。郭先生說「原本我是死馬當
活馬醫，沒想到這個驚喜太大了，竟然就這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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